【转载小说】收音机的故事--[作者：流浪的老鱼]

单连

　准备做晚饭的时候，我拧开了九波段的收音机。“嗯嗯啊啊”的说话声忽地一下传出。看来波段是正确的，音量的大小也恰到好处，没什么要加以调整的。收音机里有两个人在通电话，说的大概是甚么关于什么病的事。对于这一类的事儿，我是毫无兴趣。只不过是这么开着收音机吧了——我于是开始淘米洗菜做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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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实说，现在还听收音机的人，想必肯定是很少的了。我敢打赌。只不过我自己也搞不清我为何要买个收音机回来。那天晚上，妻子让我陪她去逛服装店，我不置可否地去了。可是和妻子走在大街上时，想要买一台小收音机的念头，便很兀突地冒了出来，怎么按也按不下去。没办法，我将此想法告诉了妻子。妻子很惊讶地望着我好半天说不上话来。我猜想，这会儿准有两个词在妻子的嘴里，宛如早晨公园里锻炼的老头手里不停滚动的、一对钢珠球一样在她的嘴里来回地滚来滚去——“神经病，疯子”——妻有时就是这么说我来着。不过好半天过去了，妻子总算是竭力忍住而没有说出口。但看妻子艰难地把那两个钢珠球吞回肚里的样子，我也心下歉然。不过，只是在心底下抱歉而已。而想买收音机的念头却并未就此打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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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许买。”妻子最后说。一副持上对下的口吻。
　　“不过是买个收音机而已，不至于这样说吧。”我也一副抗拒不从的样儿。跟着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。
　　“神经病。”妻终于还是愤怒了，说吧转身离去。
　　如此，妻子去买衣服，我去买收音机。
　　为了这台袖珍型的收音机，妻子三天没理我。也吧，不理就不理吧，好歹我还是把收音机买回了家。没事的时候，便打开来听听。然而，说是在听，和没听也差不了多少。不过是有个声音在耳边不时地响起吧了，似乎总有点找不到感觉似的。说到底，收音机毕竟只是收音机而已。它既不能代替妻子，也不能代替别的什么。这样，到了第四天头上，我只好无声地软了下来——主动去找妻子和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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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妻子和解之后的生活，确乎起了点微妙的变化。但变化于何处暂且还找不出头绪。从妻子那方面来说，固然是对那台收音机无甚好感。就我自己而言，每每与之相对，也会时有种不期而遇的愕然感。何以如此？自然还是想不明白。但生活中有时会遇到这种类似的状况大概也并非是不可能的吧！这样，我也就不去想它了。再说，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生活中自有别的与之相比更为紧要的事儿。譬如说，儿子放学回家要吃饭吧，妻子回来自然也是要吃一点的吧。是以，我得赶紧去做饭了。。。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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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该讲，我的家庭不是个什么妙趣横生的家庭。苛求点，将我的家庭划之为平淡之列是一点也不过分的。三口之家的生活往往便是如此。父母是不和我们在一起住的，悄无声息地隐居在乡下过着所剩无多的日子。想想自不免也会有点伤感的味道。不过人生匆忙，往往是想不到那么多的。一语而道之，人多少是有点得过且过的意味在其中的。
要说，我也算是一个和纸墨打交道的人吧。靠着给几家杂志社写一些小故事来生活和打发时光。虽然我时常也会为此而感到无聊透顶。全是些骗小女孩眼泪的胡说八道的故事，写着写着便会百无聊赖起来——自然，妻子对我的所谓工作，亦是嗤之以鼻、不霄一顾的——可话又说回来，我又能怎样呢？纵然我不去写，也还是会有人去写的吧。生活岂非就是这样的无聊而且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意味？——总而言之，也就是这样大家相安无事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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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是我的工作如此之故吧，因此我相对的便有了大把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。也因此我无可推卸地承担起了家中“火头军”的重任。这只是其原因之一，此外也是妻子太忙之故。妻子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里工作。并且还担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部门主管的职务。所以，她总是要忙到我把饭菜做好之后方才回家。久而久之，我也就认为洗菜做饭是我理所当然的事了。哪天妻子要是提前回家的话，说不定我还要为之诧异也说定。妻子做起事来是很利索果断的，这可能和她所处的位置有关。因之，就连她说话的口吻也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，这不仅仅是在公司里，在家也同样如此。譬如说，她对我说话的语气，就有意无意地带有一点命令的意思，想不听都不行。虽然我有时也会抗拒不从，——比如我买收音机的事——但大多数情况下，我都是以妻子为马首的。没办法，谁叫我找了个当部门主管的妻子呢？不过，话又说回来，妻子到底还算是不错的。无可非议，妻子在工作之余对我和儿子的生活上的关照，也是无可指责的——至于我的儿子，属于调皮捣蛋型。年方八岁，上了六年幼儿园转了六个幼儿学校。现今总算是上了小学。不过调皮的力度却是丝毫也不见减少。并且继承了我的优良血统——不愿意被人注意。也就是说，他时常是闷不作声地调皮捣蛋。大体说来，这就是我的家庭了。和许多别的家庭一样，平常而简单，普普通通的无甚大书特书之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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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至年终的一个星期天，天气好的出奇。蓝天啊、白云啊什么的，就和人们在书中常看到的那个样子差不多吧。真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。在这样好的天气下，妻子于是发动了一场打扫除行动。那气势不亚于发动一场战争一般。
　　“去，把你自己的东西整理一下去。”妻先对儿子发话了，一面挥着手。颇有大将风度。
　　儿子望着他妈，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，随后无声地进了他自己的房间，犹如鱼儿潜入水下一般，就此没了声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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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么，你呢？你也要我来讲啊！”妻子把目光转向了我。“你看看你那房间（妻指的是我的书房），那也是人待的？——简直和狗窝差不了多少。”
　　“不会吧！我觉得挺好的嘛。”我一边抽着烟，一边笑着说，“感觉还不错啊！”
　　“得，算了吧。你给我把烟灭了，去把你的窝整一下吧。别让人看着难过。”妻说吧，皱了皱眉头进了我们的卧室，不再理我。
　　我无声地叹口气，把烟在烟缸里按灭，随后走进我的书房。按说，我的书房也真是该理一理了。不仅到处扔的是书和写就一半的稿纸，而且地上也有着不少烟蒂和烟灰。看上去，还真有点象妻所说的那么回事似的。更不要说那写字台抽屉里的混乱局面了，仿佛二十世纪初的军阀混战一样。怎奈，我这人天性疏懒，每每不是事到紧迫之即，是决懒的动手的。即如此刻被妻子催促着不得以而为之，方才不甚情愿地开始整理起房间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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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理是从扫除地上的烟灰烟头开始的，然后是把那到处扔放的书一本本从新放回书橱。把无用的碎纸片之类扔进纸篓。最后是劝解写字台抽屉里的“军阀混战”。如此一个多小时转瞬即逝。唯听见妻走出走外的声音不断响着，此外轻微的声音是我所发出的，儿子却不知在干些什么？恐怕在悄悄地玩什么“奥特曼”之类的小人儿也亦末可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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剩下最后一个抽屉时，我不免有些不耐烦了。颇有就此吧手的意思。于是，点燃一支烟吸起来。一面环顾四周，看看多少清爽了点的房间，心下自也有着些许的宽慰。也吧，吸完烟我想，不就最后一个抽屉了吗，何不就此一并整理掉呢。反正已忙忽了这么长时间，再加一点儿也无所谓了——我打开抽屉，里面几乎都是一些不知何时放进去的草稿与半途而废的东西。现今看来自是全然无用了。我把这些废物们全扔进废纸篓。可就在此时，我忽然发现抽屉的顶里面，似乎有一个报纸包裹着的什么东西。我把它掏出来，放在了写字台上。“嘿，厚厚的一沓，什么玩意呢？”我想。看样子，它藏身与此恐怕很久了。一直被遗弃在这样不见天日的角落里，或许也会暗自神伤吧！不过没办法，主人是如此的懒散、塌皮之人。它在此糟遗忘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　　我点燃一支烟，眯缝起眼睛来看着这一沓包裹。心下猜想，里面会是什么呢？然而，记忆仿佛是一个空洞，一无所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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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，香烟抽完。我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那个纸包。蓦然发现，里面原是一沓往日的旧信。如此相遇，不经有所错愕之感。犹如多年不见的旧友突然重逢，虽感亲切，却也不无陌生的感觉。望着这些旧信件，可为思潮起伏。顺手摸出烟点燃，很很地吸一口，有点自我稳定的意思。
　　接下来，我一封一封的翻看着那些旧信封。都是些或还在往来或早已经失去了联系的朋友的来信。看封面上面的邮擢，最近的来信也是十四、五年之前的了。何以会保留下这些信件，则早就没了印象。我一边翻看着，一边沉浸在一种缥缈的回忆里。这些历经岁月的变迁，而今业已变得陌生的信件和它所代表着的、隐没在其后的那些个往日的朋友们；倘若现在他们能再一看自己曾经留下的这些字语，该会有着怎样的感想呢？我不无好奇地猜测着，但记忆模糊，思绪亦同样的模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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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封发自江苏的信件上。灰白色的信封很普通，在发信人地址栏上，写着“江苏省ＸＸ市”，再详细的则没有了。这会是谁呢？我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，却茫然一片。记忆中，我似乎没有朋友在江苏、这个我毫无印象的城市中生活过的朋友呀。那么，会是谁呢？并且，在这之下，还有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另外五、六封信件。可见，这并不是偶然的来信；至少，我们在一定程度上曾经有过一定的交往的。可是，会是谁呢？好奇心驱使我打开了其中的一封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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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是用很普通的信笺写的。很短，几乎只有一句话。上写道：“＊＊好，来信已收到，甚感。现寄上最近所写的诗一首。以示谢意。祝安！”下面著名：阿能于１９８７年１２月２８日。而在另一张纸上则是一首题名为“拾麦蕙者”的诗。诗的开头写道——“我是荒野中的拾麦蕙者，在西落的阳光下，我努力地寻找。。。。。。”倏然间，我颇有脑际遭到什么猛烈的撞击一般。那沉睡的记忆一瞬间突然被唤醒来。一股如梦似幻的忧伤之情，如十一月的风掠过我的心头。令我诧异，也令我感由心起。。。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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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岁那年冬天，我因病休学在家。话虽如此，但真正身体上的疾病，确乎是一点也没有。倘追究起来，恐怕还是心理上的病症吧。时间过去了太久，记忆自也是模糊不清了。唯能记得，那时的我，对学校讨厌的不行。几乎是再在学校里待下去，大有要出人命的样子。于是，父亲为我请了休学假。自然，父亲是找了什么人才为我办好此事的。好象是初冬的时候吧，我再没去学校上学。
　　那个时候，我自己也不是很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记忆中那个冬天很冷，回家确乎没过多久，便下了一场大雪。雪差不多下了一天一夜的样子，这在江南是很少见的。外面的世界整个的被雪覆盖了，无论是房屋也好抑或是树枝上也好，全然一派雪的世界。雪后的阳光反射出刺眼的光芒。一些麻雀缩瑟着身子，呆立在树枝上，大有被冻僵了的样子。我独自坐在楼上的窗前，沉浸在一种茫然的状态中。时常一连几个小时地什么也不想，什么也不做。就那么让自己身处于无穷无尽的沉默和寂静之中。不想和什么人说话，也不愿和谁有所交流。如此这般，我整日整夜地把自己关在那十几平方的小楼上，不和任何人来往。任时光一天天地流逝，而我却毫不在乎。白天也吧，黑夜也吧，对我没有太大的区别。除了下楼去吃饭，我就一个劲地待在楼上，哪儿也不去，什么事也不做。父母直是担心的不得了，不断地给我以劝慰。然而我依然待在楼上不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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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不清这样子过了两个星期还是三个星期之后。一天，父亲提着一台“熊猫”牌收录两用机上楼来，附带着还有几盘录音带。父亲把手搭在我的肩上，沉默了好一阵才说，“没什么事的话，就听听录音带吧。或者听听广播也行啊。”父亲说吧，把那些录音带摆放在我面前的写字台上，排成一排。父亲之后又用力按了按我的肩膀。轻叹一声，转身下了楼。看着父亲转身下楼的背影，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。倏忽间，我的眼中涌出了泪水。我不知道，面对父母的焦急与担忧，我能怎么办？我该怎样摆脱现在的这一种生活，以及又将走进另外的一个什么样的生活。这一切全都是那么的飘忽不定，难以把持。以至于，我也只能象父亲一样地暗自叹息。不知道除此我还能做什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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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买来的收录机一连几天我都任其静立在写字台上。不知为什么，我就是没有去碰一下。只是沉默地看着它，与之两两相对，活脱脱是两个哑子。所不同的是，它需要我来打开，方可说话或是歌唱。而我却既不愿打开它，可又无力打开我自己。我们就这样相对缄口相对沉寂地从晨至暮。人何以会走入这样的一种生活状况呢？犹如在一个沮丧的梦中作着无为的徘徊一样，总也找不到梦的出口（不知道今天的我是否已找到了那梦的出口？抑或我只是由一个梦坠入了另一个梦中，也亦未可知！倘若说，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确实在不断地被我们所感知的话。那么，是否还存在着一个不便被我们感知的世界呢？而在那个世界里，是否也更为接近我们生命的本真呢？然而，这一切都透露出匪夷所思的色彩。说到底，这一切恐怕全都是荒谬的组成体而已。现实也吧虚幻也吧，人或许都是在经历着同一样的生命的轨迹。倘说不同，也就是色彩的变化与时间的转变上的一些微小的差别吧了。）如此而已，还有什么好说的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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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最终拧开收录机可能是好多天之后的一个夜晚了。是什么原因促使我打开收录机的，已经不得而知。只是自那之后，我便每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，开始胡乱地收听起广播来。录音带到底是没去听它，任其丢弃在一边。什么原因也是不可知。我时常是把收录机的音量开的很小，然后，爬在写字台上，似乎在听似乎又什么也没听进去。人依然处在一种不清不爽的混顿状态中，不能自抜。直到有一天，我无意中收听到一个节目。那只是一个寻常的交友节目。但在深夜的寒冷中，主持人的话语却轻轻的撞击着我。宛如五月的海浪，温柔地抚摸着海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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节目的主办方是江苏人民广播电台。它所面向的听众，大约也就是象我这一般年纪的年轻人吧。这从它所播出的节目内容上是很清楚明白的。每天晚上的十点十分左右开始，四十分钟之后结束。也就是说，在十点五十分的样子，便咔然而止，随后消失在无尽的暗夜中。
　　每次节目开始的时候，主持人都要放一段吉他曲。那是一首优美的仿佛要让人旋晕过去的曲子——遗憾的是，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知其名——静夜之中，男女主持人相互交替地读着一封封来信，和一些年轻人所写的诗与散文、或者有关他们自己的故事。倘有愿意交友的便可留下地址来。或许，过不多久便会有一些信件从不知什么的地方飞来。而我和阿能即是在此情况下相识的。某个夜晚，我准时打开了收录机，听完熟悉的优美的吉他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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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后，女主持人用略带感伤意味的嗓音讲述了阿能的故事。我想，我在那个夜晚睡的肯定比平时要迟。那个自小便患小儿麻痹症的和我同年人的故事，深深刺激了我。关于他的生活上的苦难，以及他的坚定的信心，犹如古代的一竿标枪，直刺入我的心中。由此而彰显出我的懦弱来。我不断地思索，一个自小有病，在七岁的时候便不能再直立行走了的人，怎么会并发出那样旺盛的生命力呢？他热爱诗歌，且兴趣广泛。况且，因为家庭的贫困，他在两年前就开始养活他自己了——他在那个我陌生的城市里靠自己的双手，以为人补鞋而维持自己的生计。想想他的生活也是令人吃惊的。而我呢，我到底在做些什么？那个夜晚我是怎样度过的，或许已不重要。重要的是我终于迈出了我的第一步，我给他写了一封不无感触的信。由此我们开始了一段跨越空间的交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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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初的去信里终究写了些什么，已不得而知。无外乎是对他的敬佩和我自身此时的处境而已。此后不久，他的回信来了（即那几封信中之一）。信是热情洋溢的，语言也是真挚的。在信中，他不仅给我以鼓励，还竭力劝我从新回到学校去上学。这之后，我们又通了几次信，而他每次不是给我以鼓励，便是给我寄来他自己所写的诗（但同样也是在尽所能的给我以宽慰和激励）。真想不到，我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尚且要一个身患残疾的人来给予鼓励和安慰。真可谓有点不知羞耻的味道，但事实即真是如此的，给人以错位的感觉。这从一方面来说可看出我的无可救药的脆弱性，而另一方面却也可看出阿能的坚毅的个性来。然而快到新年的前后时，我一连给阿能写了两封信，却都如石沉大海一般，没有回音。这不免让我觉得有所蹊跷，私下里暗自思忖，是阿能对我有所厌烦了，还是他最近太忙了的缘故？于是，我每晚更注重地聆听那个节目了，希望能从中听到一点有关阿能的事。可是，新年过后，阿能依旧是音信皆无。